山行道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安雷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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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雷】春风不解 05

弯雷追不那么直的安





05.

 

安迷修做出决定的时候心里其实颇有些忐忑。

 

就算他和雷狮平时鲜少有真正和平的时候,那也都是雷狮挑事在先,他只算是正当防卫。

 

十六七岁的学生们都被冲动填满了思想,偶尔的理智之光都只能一闪而过,根本照不亮那些因为生长过快而混作一团的大脑内容物。

 

如果高一时雷狮没有故意在球场上专门截他的球,没有专门挑他值班的时候翻出校门,他也不会将雷狮的名字在心里狠狠记上一笔,甚至后来被气得专门去找了老师,用监督雷狮日常行为的理由换去和他做同桌。

 

如果没有同桌的这层关系,他就不可能只因为看雷狮不吃早饭就义务承包了他的伙食,甚至提供点餐服务,更不可能专门去网吧门口堵雷狮,拎回家里补了一天的课。

 

甚至之后发现两人家住得并不远,就此产生了莫名的革命情谊也都可以归结到雷狮的头上。

这一切都太好解释了,安迷修甚至不需要多做一分的狡辩就能将他们感情的由来理清楚。

 

但是此情谊非彼情谊。事已至此,他犹豫了一下。正是因为他和雷狮关系好,他才不能任由对方在这种错误的情感下越走越偏。

 

这样的感情如果走下去必定是万丈深渊,他不能放任他走下去。

 

 

 

 

尽管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见面时间临近的时候安迷修还是心里发憷了。他克制不住自己一个劲儿往外看的行为,短短几分钟他已经将能看见的地方扫了两三次,只要有和雷狮身形差不多的人经过,安迷修就忍不住想要起身走人。

 

现在正是阳春三月,旁边的绿化区里桃花已经开了,即使平白被雨打落了一坪的花瓣也依然柔软得像一丛云。

 

何必非要谈起这种沉重的事情,悔意拽住了安迷修的衣角。他了解雷狮,因此不用细细揣测都能猜到此话一出对方是什么反应。

 

说不定到时候还免不了打上一架。雷狮的脚伤还没好,再做剧烈运动裂开了留疤怎么办。安迷修眼神都是飘的,心里却还在乱七八糟地想。上次好不容易才逮住他上了药,还特意把药留下了,只希望雷大爷到时候看见药瓶子能想起来了对自己的伤口好一点,早点结疤痊愈才好。这下要是因为自己再次裂开,那他不就成了罪人了吗。

 

安迷修没想多久,良好的时间观念就让他意识到约好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他刚低头看了眼消息,做好雷狮不来就立刻开溜的准备,一个影子就笼了下来,让他已经抬起来一寸的屁股又结结实实摁回了椅子上。

 

雷狮这几年个子真的越窜越高了,原本还能和安迷修持平的身高如今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光是站着就能给别人不少压迫感,难怪多少男生看见他都只能嫉妒又羡慕地忿忿哼一声。

大家都是吃一样的饭喝一样的水,甚至体育的选修都是一样的课程,凭什么自己自从进了高三以来就再没涨过身高数。安迷修有些挫败。

 

“有什么事非要出来说。”雷狮把端着的咖啡往桌上一顿,拉开椅子坐下,“平时不行吗?”

 

还不是因为这样比较正式。安迷修看了看雷狮那杯半点东西都不加的咖啡,隐隐觉得舌根发苦:“我有重要的话想说。”

 

“现在我来了,你直说不就行了?”雷狮奇怪地看了眼安迷修,对方一脸的欲言又止,“我有心理准备了,你只管讲。”

 

真的吗,安迷修不知道自己松了什么气,一个劲儿看着自己杯沿的那一滴褐色的水滴试图从里面j汲取力量,那我就直说了。

 

然后他拍了一叠打印稿过去。

 

雷狮本来已经做好了直接被拒绝的准备。他不是乐观的那一类人,看见安迷修的反常行为后心里就有了些数,这会儿反而被一叠纸弄得有些发怔。

 

这是什么?他下意识点着那几张纸转向自己,一目十行地往下看,本来还有些迷茫的脸色显而易见的转了阴:“你什么意思?”

 

“我查了资料,同性恋这个群体不是小众,但到底不被很多人接受。”安迷修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在雷狮跳起来之前把想说的话一次性说完,“我不是歧视他们,但是真的很不安全。里面能一直走下去的人不多,甚至疾病也……”

 

“等等,”雷狮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安迷修的话。他从雷狮不住上下滚动的喉结里看得出雷狮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火,“你的意思是我是会出去乱搞的人。”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安迷修有些头疼了,但刚想开口就被雷狮再次抢了白。

 

“还是说你觉得我有性病?怕和我在一起容易传染?”雷狮只觉得脑子里像是被蜜蜂钻进去了,一阵嗡嗡作响,压根儿听不进安迷修的解释。他抱起手臂,在短短两句话之间的间隙里调整好了自己的语气,看起来甚至有些冷静,“你想得还挺远啊安迷修。”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安迷修一阵烦躁,无意识扯开了糖包,白色颗粒洒在了桌面上。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雷狮冷笑一声,抓过桌上还没动过的饮料,意识到不对后将手上的东西换成了安迷修的几页薄纸。

 

雷狮真不明白自己何苦在明知安迷修直得像根电线杆的情况下还要过来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干脆利落站起身,椅脚和地面沉闷地响了几声:“你闭嘴吧。”

 

“.…..”安迷修默不作声地看着雷狮将自己找了半个晚上的东西当着他的面卷成纸卷丢进了垃圾桶,疲倦像浪潮一样将他拖进了海里。

 

他的确猜出了雷狮的反应,甚至连行为都分毫不差。但他却不知道自己能被雷狮简单的几句话彻底问住,由此生出悔意。

 

他当然不是因为觉得雷狮有病才要阻止他的,显然地。但是到底为什么要阻止他,为什么在看见雷狮的脚伤后他要去买药,甚至亲自上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来他已经自觉地把雷狮的事情当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

 

个中缘由,他要好好想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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